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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与黑(中)

ooc,勿上升。

总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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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中    番外/彩蛋  生贺番外

 

正文-

 

05.

 

要找出十多年前回忆里的每一个细节是件很困难的事情,可是陈立农讲述得太过流畅,像是电视剧里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一播放,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些记忆他曾温习过无数遍。手中的画突然有些沉,我看着那个跃然纸上的轮廓,不自觉柔和了双眼。

 

陈先生,应该很爱很爱他吧。

 

一声咳嗽打断了完整的叙述,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。视线落在陈立农憋得通红的脸上,我惊慌失措地站起来,凳子的吱嘎声在本就吵闹的房间又多添了一些分贝,彰显出我的手足无措。

 

木门突然响了三下,接着把手转动,门开了。

 

陈夫人不慌不忙地端了杯白水进来,放在桌子上,一声不吭地出去了。陈立农拿起杯子喝了几口,才缓了过来。他没再咳嗽,书房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,仿佛刚刚的插曲只是一场幻觉。

 

“陈先生,您这是……”

 

“没事,慢性咽炎,老毛病了。”

 

我点点头,没再表达过分的关心。

 

他也只是清了清嗓子,继续讲起过往,像风烛残年的老人缓缓走在海边,捡起童年丢弃的贝壳,那样沧桑,又令人感慨。

 

那个比往常闷热许多的四月,陈立农和蔡徐坤在一起了。

 

从他向蔡徐坤表白之后,对方故作矜持地考验了几天,就轻易答应了他的追求。陈立农整个人高兴得快要飞起来,连出门前都要对着镜子多梳理半个小时的头发。

 

小两口走到哪里都黏在一起,上课,吃饭,晚上九点还要出门一起散步。蔡徐坤除了陈立农,也没有别的朋友,事事都倚仗他,像个刚嫁人的小媳妇儿。

 

他总在对话中跟陈立农强调,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,没什么经验,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。陈立农大喇喇把手一挥,回复:“没事,我教你。”

 

夜里九点,晚自习快要下时,陈立农的手机亮了。

 

“好想吃南门的烤鸡腿啊——”

 

是他的小男朋友。陈立农也不是傻子,自然看得懂潜台词。他上课的地方距离南门跨越了半个校区,但他却感到很开心,乐得差点在第一排跳了起来。

 

这是蔡徐坤第一次对他提要求,他怎么能办不到。

 

下课铃一响,他早就收好书包冲了出去,窜得比兔子还快。大门停着他大一进校买的越野自行车,没有后座。陈立农忽然想起,是时候去自行车店铺加个座位了。

 

谁让那个傻小子竟然不会骑自行车??

 

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嘴角却在甜甜地笑。

 

*

 

208的寝室门半开着,陈立农手里提着鸡腿袋子,站在门口仍旧礼貌地敲了敲门。蔡徐坤忽然一下子就从门背后窜了出来,把他吓了一跳。

 

“喏。”他把鸡腿递给他。

 

少年人脸上挂着青涩的红晕,眼睛躲闪地看向别处,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:“好慢啊……”语速被无意识地放慢,像是在抱怨,又像撒娇。

 

陈立农听见自己的心口砰砰直跳,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:“人有点多。”他心知再呆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情,赶紧说道,“那我走了。”

 

还未等来对方的回应,他就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寝室,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,好笑得紧。这要是他室友见了,指不定指着他鼻子取笑:“老陈啊,你英明一世,却栽在这小子手里,真是一物降一物!”

 

陈立农强压着心跳,掏出手机看了看明天的课程表,决定上午早点起床去搞定后座的事情。

 

一晚上,那句轻飘飘的话仍旧带着蔡徐坤独有的奶音在他耳边回荡,陈立农觉得口干舌燥,辗转难眠。

 

*

 

少男初怀心事的时光实在太过美好,两个人明明都在边缘有意无意地试探,陈立农却又越来越渴望更进一步的发展。上课坐在蔡徐坤旁边,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栀子香,他就觉得心烦意乱,直到血液汇集到某个地方。

 

“蔡小葵,我现在一看见你就硬,怎么办啊?”他沙哑着嗓子,在蔡徐坤耳边亲昵地叫着他的外号,吐露着有些暧昧的言语,然后看到这个漂亮的男孩子瞬间脸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。

 

他开始迷恋上调戏小男朋友这样的恶趣味。

 

自习课,陈立农跟着蔡徐坤坐在最后一排,看书看得昏昏欲睡。蔡徐坤已经没再读《红与黑》,换了本《双城记》。

 

教室里也算不上安静,大家都低声议论着一些无聊的八卦趣事,专心学习的人翻书的声音也不小,交杂在一起,像是蜜蜂的嗡嗡响,闷得陈立农不太舒服。

 

他将手放在桌子上,趴下睡觉,却又因为这点微弱的嘈杂声而吵得睡不着。皱着眉头睁开眼,视野里满是自己穿着牛仔裤的大腿,还有余侧一丁点的白。

 

那是蔡徐坤放在凳子上的手,像奶油蛋糕一样白。

 

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将那只手抓了过来,放在自己腿上。蔡徐坤只当他是要玩自己的手,仍在看着书,没有在意。

 

可陈立农将他的手放在嘴前,伸出舌头,轻轻舔了一下。

 

他像受惊的猫咪,豁然抽回手,神情戒备地盯着陈立农。陈立农抬起头,眯着眼有些不满,但嘴上仍旧温柔:“让我玩一下好不好?”

 

终究抵不过他的执拗,蔡徐坤松了手劲,继续低头看书。

 

陈立农握着蔡徐坤的手,像个听话的孩子获得了一份难得的奖励,将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放进自己的口腔内壁,用唾液润湿。

 

没人发现他在后面做的小动作,舌尖轻柔地在拇指处打转,泛起令人窒息的痒,蔡徐坤偶尔受不了抽回去,又被他毫不留情地抓过来。

 

在他看来,这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,让他兴奋又上瘾。

 

06.

 

自那以后,陈立农就正式对蔡徐坤启动了下半身模式。刚刚成年的少年总是血气方刚,见到喜欢的人也不再想着谈天说地看月亮看星星,只想跟他上床。

 

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太急,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。但夜里两个人躺在情人坡上看月亮的时候,他总是忍不住在对方身上一阵摩挲,然后抓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裤腰带,握住那根滚烫,直到对方惊悸地缩回手。

 

“……大吗?”他漆黑的瞳孔亮着光,像夜里伺机而动的狼。

 

蔡徐坤犹豫了几秒,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
 

半晌,听见他细如蚊蝇的声音:“你别再这样了,我不习惯。”

 

“以后你就习惯了。”陈立农捏捏他的脸蛋,心里想,这是他的珍宝。

 

*

 

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,辅导员来了个电话,要陈立农帮她带饭。彼时两个人正在校外的步行街门口排队等吃寿司。

 

陈立农放下手机,看了蔡徐坤一眼,有些不忍:“抱歉,辅导员让我给她送饭。我们回去吧?”

 

蔡徐坤转过头,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店铺招牌,轻轻点头不语。

 

自行车向校门口缓缓行去,陈立农坐在前面,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话吹进蔡徐坤的耳朵:“你怎么办?需要我送你到食堂吗?”

 

“不用了,我回寝室点外卖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*

 

我握着笔,却已经忘记了记录,显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也并不是没谈过恋爱的人,那些表面开心的难言之隐,身为女性,倒是能够抢先解读一二。

 

陈先生看着我的表情,理解地笑了笑:“你一定知道那时候的他在生气,可我很显然不知道。”

 

他点燃手里不知何时拿出的烟,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味。

 

“您不是有慢性咽炎?”这样抽烟,或许相当于慢性自杀吧。

 

出乎我意料,他并没有将烟嘴放在嘴里,只是紧紧捏在手中,看着那一点微弱的火光如呼吸一般明明灭灭,材质光鲜的身体最终被焚成惨白的灰烬。

 

“他最讨厌我吸烟,直到现在,抽烟的话,还是会有一种罪恶感,仿佛对不起他。”他眼睛里传达出的笑意渐渐感染了我,让我不由自主地置身于他的回忆之中。

 

“虽然,我只有依靠这个东西,才能让自己的想念变得理所当然一点。”他抖了抖手里的烟灰。

 

爱情就像滚烫的大火,足够相爱才能涅槃重生,一方胆怯失约,另一方就被火烧成灰烬。

 

“在我的心中,也有着‘红’与‘黑’,两个诡异并存的东西。”

 

也许我能明白。

 

*

 

第一次吵架是在他们交往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。六月的夜,蚊虫作祟,闷热滋生。蔡徐坤被陈立农拉着坐在小树林堆旁的石凳子上,忍受着他的上下其手。

 

“陈立农……”

 

“嗯?”贝齿轻咬对方柔嫩的皮肤,一直舔舐到锁骨边缘,陈立农没空张嘴说话,闷闷地从鼻腔里应答了一声。

 

“有蚊子……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他带着轻微的喘息,“没关系,我也被咬了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

 

“别说话。”陈立农终于有些不耐,挠了挠汗水浸湿的头发,又低下头继续他的贪欢。

 

头顶的少年人终究重重地叹了口气,轻轻地用手挡住他的亲吻,带着些微反抗的意味。

 

陈立农抬头,看进他光影流转的眼睛。

 

“……你能不能,尊重一下我的想法?”

 

他听见他微弱的气息吐出的字句,微微颤抖,仿佛快要落泪,陈立农有些生气,反问: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?”

 
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

 

“可是喜欢一个人,难道不该想着占据他的每一寸身体吗?你的这副躯壳,迟早都是我的。”他信誓旦旦地说着宣言,霸道而无理。

 

“你说什么?”蔡徐坤兔子般的眼睛愣愣地瞪着他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。

 

陈立农有些虚,但架不住年轻气盛:“我说,你的身体迟早是我的。”

 

燥热的空气中流通着什么不知名的物质,鸣叫的蝉虫不知疲倦,静默之中暗藏着难以察觉的心绪波动,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,蔡徐坤已经起身,朝着某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。

 

灯光下他的背影看上去萧索可怜,可陈立农咬了咬牙,没有追上去。

 

明天他会来找自己道歉的。他想。

 

可是时间过去了好久,久到他已经重新融入那个热闹的交际圈里,久到蔡徐坤又变回到孤身一人,他还是没来道歉。

 

他跟朋友们吆五喝六地走去上课,蔡徐坤就背着书包,一个人默默地自他们旁边走过。没人注意到他,除了陈立农。

 

那天晚上,再也忍不下去的陈立农敲开了208寝室的门,却得知蔡徐坤并不在寝室。

 

“他去哪了?”难得的有些慌乱。

 

“不……不知道,他好像每天晚上都不在寝室。”

 

“你们这些人平时都不打个电话问下吗!”他气急败坏地把火撒在了室友身上。

 

“我们不知道他电话。”

 

“真是……”他暗骂一声,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。

 

他三两级地飞过阶梯,在每一个可能碰见蔡徐坤的地方呼喊他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那个早已关机的号码。这个人怎么白天总爱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!以为自己是悲情戏女主角啊!

 

没有任何回应,空旷的广场无声地嘲讽着他的自以为是。

 

陈立农,你真是……大错特错。

 

他对自己说。

 

*

 

“那后来找到了吗?”我跟着紧张起来,情不自禁地问出声。

 

陈立农低垂着视线,没有看我,却仍旧配合地回答我的问题:“找到了……”

 

他是在情人坡一个林荫树茂的角落找到蔡徐坤的。旁边摔着几个空了的酒瓶,自他身上淌出一股浓郁的酒气,蚊虫识香而来,将他的四肢咬得没有一块好肉。

 

“蔡小葵……”

 

踩醒安然沉睡的绿草,他尽量放轻脚步,走到他身边蹲下,吸了口鼻子:“你在干什么?”

 

躺着的人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,迟钝了十秒,才缓缓将视线对上他的,口中呢喃:“……陈……立农?”

 

“……是我。”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哽。

 

蔡徐坤的眼睛肿成了核桃,下面挂着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,明明白天只要陈立农望去一眼,就足以发觉。是有多粗线条,才会注意不到他的反常???

 

他那时只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。

 

少年人坐起身,将头埋在膝盖里呜咽,哭声沉闷地传到陈立农耳朵里,像尖利的指甲在他心口掐出一条血缝,血珠汩汩地从里面冒出来,刺痛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。

 

“对不起,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他伸出手想要摸摸蔡徐坤的脑袋,却又悬在半空中不敢妄动,只有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心底的波澜壮阔。

 

这几天他常常想,到底蔡徐坤什么时候能想通来找他道歉,可是现在的他觉得后悔无比,想起与他初识时的相谈甚欢,明明是自己先去招惹,又怎么能主动辜负。

 

“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?”蔡徐坤抬起头,睁着刺痛的双眼,像一汪绝望的死水,“妈妈要结婚了,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。陈立农,我只有你了。”

 

忍了好久的泪水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夺眶而出,陈立农在模糊里的视线里摸索着揽住蔡徐坤瘦小的肩膀,慢慢收紧。

 

“好啊,一辈子不离开你。”

 

*

 

“可是最后,你还是……”离开了他。我有些不留情面地拆穿这句穿越时空的情话,惹得陈立农笑出了声。

 

“也许你会问我,如果重来一次,会不会说出这种轻率的诺言。”

 

我不语,表示默认。

 

陈先生手里的烟早就燃尽,他搓了搓中指处因为长期捏烟而生出的粗茧,语气平淡:“会的,重来一次,我还是会那么说。”

 

“为什——”

 

“因为不管后来心境如何,那一刻的我,是真的有想陪他一辈子。”

 

或许后来有这般那般的不可抗力,但年少时的真挚感情不容置疑,那是每个人这一生中,最珍贵的宝藏。

 

*

 

关于肉体和灵魂的对峙交涉,最终以蔡徐坤的落败告一段落。自那以后,每每有空,他们总会跑到步行街的酒店里开房,具体开房内容陈立农先生并未告知我,以几声干咳带过,但我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红脸。

 

说起约会,他还讲起一件趣事。放假后他跑到蔡徐坤居住的地方找他,两个人出去看电影,他们的位置在很里面,中场人已满座,蔡徐坤上了厕所回来好不容易挤了回来,却发现陈立农坐在前面一排。

 

想起这件事,先生仍然忍俊不禁。那时年轻的他看着蔡徐坤在人群中挤来挤去,终于坐在了自己的旁边,忍不住吐槽:“真是个蠢货。”

 

蔡徐坤嘟嘟嘴,没有说话。


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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